二.课外拓展训练 (湖北黄冈)阅读下面的文章,回答问题。 爷爷的 [] 华 爷爷是染布的。他爱吃出了名。 在镇子西头,爷爷十七岁那年刷刷地架起了好几口大染锅。这吃饭的手艺是“偷”来的。爷爷从小喜欢跑进大染坊找老板的儿子玩耍。有时老板的儿子跟私塾先生念书,爷爷便蹲在一旁,直愣愣地盯着热气腾腾的大染锅。爷爷蹲着看染布时,就从兜里摸出几粒炒熟的塞到嘴里嚼,这样一蹲就是一两个时辰。“呆瓜!”染布师傅往往这么笑话爷爷。当爷爷染出第一锅布时,大家才知道爷爷并不呆。 那年,家里遭了大灾,爷爷架起几口大锅开始染布。开业那天,镇子里所有人都听到爷爷一边敲锣一边喊话,开张头半个月染布不收钱,染坏了一赔二。爷爷没钱请帮工,自己把麻绳往肚子上一勒,将一把嘴巴里一塞,一边香甜地嚼着,一边搅动大染锅。当爷爷嚼完三四把,便染成了。青色衬着爷爷额头上的汗珠,沉稳得像傍晚袭来的夜幕。 后来,爷爷的技艺越来越精湛,生意越做越大。于是,爷爷的染坊成了镇子里最大的染坊。声像染布匠拿搅锅棍敲锅一样,咣咣当当响得很。在嚼着一把又一把,爷爷兜里也开始响着咣咣当当的银圆声。 有了钱,除了每天有滋有味地多嚼几把,爷爷还娶了奶奶。 在我的记忆里,爷爷一谈到自己就笑呵呵,一谈到父亲就唉声叹气。 闲时,爷爷经常是一边慢慢地嚼着一边跟我聊天,像在咀嚼他的一生。他说,父亲是一个“倒钱筒”。父亲是爷爷的独苗,奶奶宠着他、惯着他。听爷爷说,父亲,就开始进大烟馆。没钱,就赊账。烟馆老板拿着赊账本来讨,爷爷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 父亲就像一棵荒野的树那样疯长。 [] 我十岁那年,三天三夜,父亲跟人赌输了。大染坊被抵了赌债。,爷爷没有嚼他的,他唉声叹气,一脸乌云。 搬出大染坊时,爷爷习惯性地掏出,迟疑了一下,爷爷这回没有把塞进嘴巴,而是把一路撒在地上。 没几年,爷爷病得不行了。父亲依然整天不着家,爷爷的安危只是他耳边刮过的一阵微风。 临终前的那个晚上,爷爷示意我到他跟前,他手中攥着一个小布袋,打开来,里面是些。昏暗的灯光下,豆子显得金灿灿的。爷爷说,这辈子只剩下这点儿了。他的声音很轻,连他旁边油灯的火苗都没有动一下。他颤巍巍地拈出一颗豆子,习惯性地放入口中,又想嚼它。不知是太硬还是爷爷老了,牙口不行,他没嚼动,又把豆子放入袋中。 他叹叹气,说这辈子就爱这,人走了带上它,也算来这世上留个。他慈爱地对我说,如果你长大了真活不下去,可以再到爷爷这里来拿这吃。不过,你要是争气,最好就别来扰我了。他语气中满是沮丧。 我愣愣的,不太明白,点了点头。 第二天早晨,爷爷走了,手里紧紧攥着袋嚼不动的。邻居帮忙葬了爷爷后,父亲才回来。没人怪他,他在邻里眼中只是一个能够看见的影子。 父亲长号着,声音凄厉,如同塌了脊梁。大家都知道他为什么哭。整整两天两夜,他雇了好几个人把小院子掏了一遍又一遍,最后背也全掀掉了,还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爷爷的金子。他疯了。 后来,一个金匠跟我说爷爷确实有几坨金子。不过,爷爷临终前偷偷让他把它们打成了一颗颗金珠子。 我蓦然明白爷爷袋是什么了。爷爷给我留了一笔活命钱。 这笔活命钱,我一直没有拿, 爷爷给予我的财富远比那些金珠子还要。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企业,人们称我是什么“著名企业家”。不久前,一次慈善大会上,我说了,死后捐出全部财产。 为什么这么做?有记者问我。我一时语塞,眼前浮现出爷爷袋最后的。 (有删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