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节选) 率领着中军营和标营将士以最快的速度增援后队。翻过两道土岗,他看见漫山遍野尽是官兵的旗帜和人马。 那些正在退下来的人们一看见闯来到,立刻返身投入战斗,与追杀而来的迎面相撞。 的侄儿、参将,面如涂赭,绰号红面虎,在里是一位有名的虎将,平日常夸他有“不当之勇”,倚为军中长城。他追杀农民军正在十分得手,忽见闯来到,便在马上狂呼大骂,声如虎吼,须发戟张,目眦尽裂,横刀跃马,来战自成,满以为立功封侯,就在顷刻之间。不料既不叫喊,也不说话,手快,犹如闪电,但见寒光一晃,还没有来得及招架,己被刺落马下,自成杀散手下人众,直取的中军。 看见带着骑兵冲杀过来,立刻带着他的最精锐的标营相迎,在两座小土山中间的展开了极其惨烈的血战。在过去没有同本人直接交过手。在战斗大约进行一刻钟以后,他不得不在心中佩服果然名不虚传,真正是一位了不起的好汉。像这样勇敢、沉着、机警、剑法熟练的敌将,他还是初次遇见。他同有时碰到一起,单独交锋,形成将对将、兵对兵的厮杀局面;有时,因某一方的偏将和亲兵一拥上前,变成了混战局面。 尽管在进行着惨烈战斗,还继续保持着相当冷静的头脑,一刻也没有忘掉整个战局,他明白时间拖长对他是很不利的,如果同纠缠得,正面阵地就有被突破的危险。当他同厮杀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,他忽然把主剑一挥,使他的骑兵向后撤退,他自己也拨走,只觉得一般地奔腾,地上的草呀石呀接连着闪过,丝丝缕缕的战袍下摆向后飘飞成一支一支戈矛。 正觉得自己没法取胜,心中有点慌张,忽见的人马后退,心中猛一高兴:“到底你招架不住!”随即率领着人马追杀过来。追不远,忽见自成勒转马头,取弓在手,他心知中计,本能地把上身往鞍子上猛一伏,同时小声叫道:“不好!”出这两个字,只听当的一声,一箭射中他的盔尖,飞出一丈开外。他大吃一惊,赶忙勒住马头。正在这当儿,又听见嗖的一声,他身边的旗手应声落马,大旗倒在他的身上。他正在不胜惊骇,率领着人了回来。 如果是一般将官,在这样情形下很容易失去了迎战力量,回逃,即使不回逃,只要他惊慌失措,也会影响自己的部队,立刻瓦解。但是尽管不胜惊骇,看见闯回兵杀来,仍能大呼大叫地进行迎战,表现得非常勇敢。他手下的将士们看见主帅如此,也都有了胆量,战斗得十分顽强。不过已经不希望取得胜利,只希望且退,使他的将士牺牲不大,最后退到一个地势较好的地方,拼死守住,不要溃败。他在退却时竭力保持着整齐的队形,不断地进行反扑。 不能够一下子把敌人杀得大败,这使感到焦急和恼火。正在这时,在他的左边不远,隔着一座生松树的丘陵,突然腾起来一片黄色灰尘,同时听见的步兵在高处大声叫着:“又增援啦!又增援啦!”这支援兵冲进了的步兵中间,驰突砍杀,使步兵首先发生混乱,随即影响了骑兵,牵动全线。趁着敌人的骑兵队形开始动摇,冲进了官兵阵内,他的骑兵虽然已经死伤了三四百人,但是一旦胜利到来,这一支人马就变成了一个非常可怕的、不可抗拒的伟大力量。 官兵方面有组织和有秩序的退却终止了,跟着是一片混乱,争着逃命,互相践踏。连斩了几个士兵,仍然制止不住全线崩溃的可怕局面,只好不再管手下将士们的性命如何,也无暇考虑名将威信、皇帝问罪等等问题,带着几十名亲兵落荒而逃。 1 立马在小山头上,看着看着,忽然看见左翼战线的旗帜混乱起来,有的倒下,有的奔逃,随即又看见闯的大旗在向前追赶。虽然距离很远,她看不的“闯”字,但是缨子和尖却在太阳下闪着白光,原来太阳是惨淡无光的,似乎山山岗岗、枯草寒林,到处都染着凄凉的黄色,如今突然了,太阳是娇艳的,而大地呈现着鲜明的色彩。她的心突然从半山中落下来,不自觉地喃喃说: “谢天谢地,又打胜了!”激动和喜悦的热泪充满了她的眼眶,在大眼角滚动着,差点儿奔流出来。 亲自率领三百骑兵前来增援,等他奔到老营时,听说左翼已经大胜,便让队伍停住,策马奔上小山,亲自观看。他看见左翼的战斗确实已经结束,空荡荡的看不见人旗帜活动;正面战场被较高的丘陵遮住,什么也看不见,但听见呐喊声和鼓声仍在继续。他夫人问: “这边战场上是怎么回事儿?” “刚才开始的那一阵,杀得可紧哩,后来就松了。”笑了一下,又说:“闯把派到玉峰那里去,也许这一个计策使着了。” 心中明白,不觉笑了一下,的饱经战火风霜的脸成了一朵菊花。他又向正面战场上听了听,说: “也在后退了。闯已经从左边杀过去,我再同爷 2 从右边杀过去,把他美美地收拾一顿。” “好吧,机不可失。我在这里等着,看你马到成功。” 走后,仍然同男女亲兵们立马山头,向着战场瞭望。大约能看到一片狼藉,处处腾起的烟雾,西边的天空被渐渐飞起的晚霞染得红彤彤。她的带着征尘色的脸颊上绽开来一朵微笑。她望望骑马回到她身边的小来,叹口气说: “唉,孩子,打仗不光要斗勇,也得斗智啊!” (节选自《》第九章,有删改) 1:闯的妻子。2爷:起义军将领的绰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