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的小说《女人》,结合作品实际,写一篇不少于 600字的评论文章。 要求:(1)简要阐述作品的主题思想。 (2)简要分析作品的艺术特色。 (3)观点鲜明、分析细致、条理清楚、语言通顺、书写整洁。 (附《女人》原文) 女人 缩 这个女人二十来岁,扁扁的嘴巴,扁扁的鼻子。手粗,眼粗,身腰粗。她轻轻地推开门,蹑手蹑脚走进来,说:“太太,我想我想我想??”说的时候两只粗大的手互相紧握,扭捏着;圆而大的眼睛望下沉,盯着她自己的脚尖一一避头也在担动着,是赤脚。她这担提的神气好像是用功夫做作出来的:她的形状很不宜于用这个方法来说话, 来表情。太太和她年岁不相上下,但看来比她年轻得多。两个人摆在一起,形成一个有趣的对照:一个粗糙,笨钝,像一件刚出土的二三千年前的瓦器;一个精巧,聪明,像一只光彩美丽的电木玩意儿什么的 .她站在太太跟前,只是一只粗劣的人还子,一只没修改 润饰,没打蜡上油的人坯子。太太刚才因为先生看了电影,没自己;又想到昨天晚上做了许多菜,等先生回来吃,等到八点先生才回来,先生说吃过了; “吃过了,早就不能告诉我! ”气得太太榜了一夜肚子。于是和先生吵起来。先生有他自己的理由,不肯认错;也不肯拍拍肩膊,贴贴腮巴,哄哄她。因之太太越想越生气。 “我晓得你心里早没我! ”两颗眼泪流下来,就伏到床上去抽咽。先生捧着一本书楞了一会,戴上帽子笃笃笃地出去了。 太太一个人在床上躺着,觉得没有趣味;枕头上弄得潮腻腻的,腮巴贴在上面有点冷,就坐起来,拉开五届柜,把里面乱七八精堆着的各色各样丝袜拿出来整理着。理着理着,看见这个女人推门走进来,恒悦得那个滑的样子太太一看见这个女人心里就想笑,觉得“顶有趣的” 。(一个礼拜前这女人由荐头行送来,先生问怎么样,太太说: “看那傻样子顶有趣的。 ”于是就留下了。)现在,太太 虽然刚拭乾眼泪,肚里还憨着气;可是她觉得很闷,很无聊赖,她愿意有个人和她说说话,她掉过头,耐心地问: “你想什么?你说不要紧。 ” “我想太太给我看, ” “可以的。”太太很骄傲很尊贵地点点头。 那女人拂开衣角,在腰上掏了一会,掏出一封没封口的,已经皱指得不成样子的信,恒悦地递给太太。说: 内人见字之悉。。无别。所汝生气离家。不觉已去两月。音信不见。是何道里。前在城中。所人说在南京。为此特托人带信奉上。嘱要回信。所之言。皆不必听。且子无人吃奶。家下深未锦念。望速寄钱。以就然眉之即。即即之要。对于之言。目今稍未甚好。明年要反家察秧。必然不可打骂。望请知照。即即之要。所我气中之言。皆调宽慰。不在言中。即即之要。统此不令。业请坤安。良人上言。。无别。所如回信。即交先千万可也。即即之要。 太太把信仔细看了两遍,搬着嘴笑了一笑,说: “唔。是你丈夫来的。” 那女人想说点什么,把头抬起来,却又重复低下,看着自己的脚尖。趾头动了两动,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.太太接着说: “你丈夫说,他和你吵了嘴,他很懊海。叫你明年去插秧。他不再骂你,你公公婆婆也不再打你骂你。说子没奶吃,叫你赶紧寄钱回去。 .. ?” 太太把信上的话说了一次,又说一次 .说着,注意那女人的动作和表情。那女人颈子红红的,渐渐红到腮巴上,红到耳朵根。 “捣妹一一”咬住了,恨恨的再爆出两个字: “死鬼!” 一下子的动夫,她刚才那种恒悦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了。 太太觉得顶有意思的,笑了。打着一种和小孩子说话似的口调说: “哦,你原来是吵嘴逃出来的?你胆子可不小!你怎样逃出来的 ?你家在哪里 ?你说点给我听听看。” 那女人把手扭了两扭,又稍稍一下。吸需着说: “我是黑非,黑非 .我家里种田,种稻子。两个老不死天天打我,骂我。那年水荒,说我带来的;今年不下雨,又说又说我带来的。我带来的,我也不是存心带来的。好比,可真的我带来的 ?好比,那捣妹的死鬼也夹在当中骂。我插秧,我耘草,好比鬼的,好比那子的,还在背上哭呀哭的。六月里哭呀哭的,好比我,车到晚上,汗水臭哄哄的。露水下来 .鬼哭呀哭的,哭到天迷迷子亮,就发烧。把我背上挺得一背子痱子。就说我把痱子一一把子弄得病痛痛的。拿锄头把裁我腿直骨。就鼓,就敲我,就敲我。一一”咕部咕嘟咽了两口唾沫。 太太看她说得那种急样子、唾沫咽了一口又一口,头一点一点的,身肢一晃一晃的。太太忍住了笑,扮做很惊讶的神气,说: “哦!打你?虐待你?岂有此理!一一你慢慢地说,唔。 ” “捣妹的,我不过吃了你家三碗一一三碗锅巴饭!捣妹的!我想想,我就气不过。 就气不过。就一一就一一就气不过!我把我娘给的一根善卖把红鸡,贩银子的,做银子生意的。红鸡是个老头子喂,老头子。我跟红鸡走。红鸡不肯带我。我晓得他到上海。我死乞白赖跟他走。一走走到南京。我用了一吊三百钱。我就我就到行里。三了子,新嫂子,二嫂子,富头的妈,都都在行里。都不种田了喂,了喂 ... ?. “都是你们村上熟人?”点点头。 “真好胆子!”太太松了松腰,赞叹着。 “老头子,红鸡,还拿话吓虎我喂!吓得心里本东本东跳。老头子说,南京上海有洋鬼子提人挖眼睛,有洋鬼子,说 .还说飞鸡排弹子,说,还说,还说,出来了,只好当叫化,说。还说,还说,说 .一—捣妹子才不怕!不吃那口气饭!自己做,自己吃,捣妹子才不怕! ” “那你的孩子你不管了 ?子?”太太不知几时有点感触,态度骤然正经起来;关切地问。 那女人不说话,看看自己的脚巴鸭子动了两动。半响,: “我问太太借两块钱。我托太太写。 ” “钱倒可以预支给你,没问题。可是你的信不好寄呢。信上说寄到先,什么东西呢 ?是个人,是家店?又在什么地方呢 ?” 那女人把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望到窗子外边的天,说: “怕是在城里:是家店,是家茶馆。的开的。 ” “个的呢 ?没这个姓。 ” “捣妹子也不写写清楚! ” “是你丈夫写的吗 ?” “那捣妹子写得出信!局担大的一字都不识!—一我去问问二效子。 ”就卜秃出去了。 太太深深吐了一口气。回头看见潮湿了的一块,她就觉得自己腮上火辣抹的。她不再“觉得这女人顶有趣的” 。她佩服这个女人,她羡慕她。但是对于她自己,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。她想着。?? 1935年 (选自《湘小说散文集》 )